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正愁着不知道写什么故事好,就让我遇到了这个事情。
在越南无论是开摩托车还是开小车,被越南交通警察拦下来了,基本就是罚款了。
如果说得离谱一点,无论你有没有违规,被拦下来了,基本都是要交罚款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被交通警察拦下来了,假装不会越南语,跟那些交通警察耗着拖时间,
正常来说,那些交通警察一般不会跟外国人扯太久的,
一般跟他们扯个十来分钟,他们就会叫你走了,毕竟他们还要继续“营业”的,
在一个外国“客户”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还不如去“接待其他客户”。
正常之中有例外,那例外之中也会有例外。
如果是被骑摩托车被拦下来,最好看看那群交通警察附近有没有停着车身印着“cảnh sát giao thông “(交通警察)的类似五十铃那种货车,
那种货车是拿来扣押摩托车的,不交罚款或者对处罚有异议,就会把摩托车扣押下来,之后用那个货车一起拉回去。
这个时候还是乖乖的“破财消灾”吧,反正钱也不多,行规200千越南盾(折合约65元人民币)。
还有更有力的解决办法:
你认识一些大人物的话,大人物出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啥事也没有就可以潇洒离开。
我在越南这么多年,试过假装不会越南语“逃单”成功的,(详见主页故事《骑摩托车违规被抓》)
试过尝试“逃单”,然后被吓唬要扣车,只能看着那辆扣押货车乖乖“买单”的,
也试过被那些拿微冲的机动警察多次拦下罚款的(详见主页故事《越南那些拿微冲的特警会不会向你索要钱财?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抢钱》)
唯独没有试过靠越南的大人物解决问题的,
前几天机缘巧合之下,终于让我体会了一次“被大人物服务”。
那天晚上8点左右的时候,飘哥(化名)给电话过来,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在还剑湖这边。
飘哥问:身上带越南盾现金了没有?
我问:你要多少?
飘哥说:马的,请那些人吃饭,开了几瓶酒,估计买单要几十兆(“兆”,越南单位,1兆=100万,几十兆越南盾约一两万人民币)
下午我刚和飘哥喝茶,知道他晚上要请一些越南政府的人吃饭,
那时候飘哥还拿出一叠越南盾跟我说:今晚50兆(约14000元)应该足够了。
估计是开了几瓶酒,超出了飘哥的预算吧。
我说:我拿50兆给你够不够了?不够的话,我身上100兆(约28000元)全部给你也行。
飘哥说:50兆够了,拿那么多,等下会全部花完的。
我说:行。你在哪里吃饭,我拿过去给你。
飘哥说:我在pullman(普尔曼酒店)这里。
我说:OK,我现在过去,等下到了就给电话你,你下来拿一下。
(飘哥请的是越南政府官员,花费超出预算很正常)
飘哥说:行。你慢慢开车,不要急,现在都没吃一半。
还剑湖过去普尔曼酒店那里不算远,但还剑湖的路窄人多,
我花了十几分钟从还剑湖出到文庙(河内景点之一)后面,从文庙后面绕过去,过红绿灯直走,准备从酒店后门绕到正门去。
我知道普尔曼后门到正门那个转弯角那里经常有越南交警在那里驻守的,
但我自认为只要不违规就不会有问题。
快到酒店后门的时候,我给飘哥发了个语音:我快到pullman后门了,大概2分钟左右到正门等你。
(后门到正门大概200米左右,但那时候很塞车,我故意说多一点时间,免得飘哥出来早了要等我)
发完语音给飘哥,我专心开车。
靠右车道准备右转到酒店正门,
提前打右转向灯,缓慢行驶。
我有看到前面的拐弯处有交警了,自认为驶车没违规,不理会,坦然缓慢跟着车流往前开。
有个交警往这边看过来,
凭我的经验,从他的眼神、行动可以看出那是“看到猎物”,准备“捕捉猎物”的动作。
我用眼光瞟一下周围的摩托车,想看看是哪个“幸运儿”超载了或者没戴头盔。
我没瞟到超载或者不戴头盔的“幸运儿”,
从越南交警那个“紧盯猎物”的眼神中,我发现我似乎是他的猎物。
但此时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前后左右都是摩托车,而且那是一条单行道,没有调头拐弯的可能性,
我只得强压着我心里的不安继续缓慢前进。
我的越南经验果然无比丰富,猎物果然就是我。
距离那个越南交警5米左右的时候,
那个越南交警就站在我车正前面打手势示意我靠右停车。
我很佩服我的料事如神,但也很懵逼我哪里违规了?
我驻车打下车窗,越南交警过来敬了个礼说:这条路不能开小车的。
我去,单行道我是一直知道是单行道的,但那么大的路不能走汽车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我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问道:这条路不能走小车?
越南交警很肯定的点头回答我:是的。
我很不死心的看看前后左右,还探头出窗外看看后面,
真的只有我这一辆“幸运的”小车。
我哀怨的对那个交警说:真的没有其它小车喔。
那个交警有点想笑,指着我后面说:前面那里有个指示牌的,可能你没留意看。
好吧,错了就要认,
我也不敢打他两巴掌质问他为什么不站在指示牌那里提醒我啊。
我翻出我的驾驶证,当着那个交警的面把500千越南盾(越南“行规”:小车轻微违规500千越南盾,约140元)夹在里面递过去,一边说:哥啊,我是外国人,包涵一下。
越南交警说:请你先下车。
然后用手示意一下前面那个交警执法岗亭。
我明白他是让我到那个岗亭里面交“罚款”(他们分工明确,有专门收“罚款”的人的,以便收工后对账分账)
我怕耽误时间,不想下车,把夹着钱的驾驶证往前一递,说:我有朋友在酒店里面吃饭,有事。
越南交警摆手说:不行的。
然后又示意那个岗亭。
我没办法,熄火,拿包拿手机,下车。
越南交警问:你是中国人?
我边关车门边回答:是的。我朋友在酒店里面请政府人员吃饭,我要急着过去。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飘哥打电话过来。
我接了电话马上说:我在这个拐弯处被交警拦下了,说这个单行道不能走汽车。
飘哥说:那条路是不能走汽车的,我忘记跟你说了。你不要给钱他,我在大门口,现在过去。
飘哥挂了电话,一分钟不到就过来了。
见面就问我:你给钱他们没有?
我摇摇手里的驾驶证,说:还没有。
飘哥说:不用给他们,我叫人出来处理。
我说:会不会不好啊?反正钱也不多,500千而已。
飘哥说:500千不是钱啊?为什么要给他们?
飘哥接着说:你先在这里不要理他们,我回去叫人过来处理,两三分钟就过来。
我怕等下飘哥和那些当官的出来再给钱飘哥,让那些当官的看到不好,叫住转身要走的飘哥:那个钱先给你?
飘哥转过身来,说:嗯,先给我也行。
我和飘哥说话的时候,那几个越南交警也没打扰我们,就一边留意里面车流,一边留意我们。
我就在那个交警岗亭前,当着那几个交警的面从包里掏出50兆越南盾递给飘哥。
平时我都不会让那些公安交警什么的看到我钱包里面的钱的,
但这次飘哥说叫越南当官的出来处理,
我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飘哥拿了钱快步往酒店走去。
岗亭里面的公安向我招手示意,
我偷偷把驾照里面的越南盾拿出来,
(也不确定那些交警有没有看到我这个动作,但光明正大的把钱拿出来,拿就有点侮辱人了,不管我做得够不够隐蔽,起码有“偷偷的”这个形容词,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点吧)
我走两步把驾照递给岗亭里面的公安,
那个公安翻了一下,问我:你是中国人啊?
我说:是的。
我忽然机灵一动,接着说:刚才那个是我老板(指飘哥),他在酒店里面请政府官员吃饭,叫我送钱过来给他。
公安说:那也不能违反规定开车啊。
我超级无辜:我不知道那条路不能走汽车的啊。
公安问:那现在怎么办?
嘿,飘哥那个行头真的十足超级成功人士的派头,
就那么露个面,我假装是他的员工,都唬得越南公安要向我请教怎么办了。
我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脸上还得很无辜的样子回答那个公安“怎么办”的问题。
我指了指停车的地方说:我刚才在那里就想直接交钱走了的,但他们非要我来这里。
我也不敢直接说是哪个交警叫我过来的。
我接着说:本来我直接给了钱回去跟老板说,老板会给我报销的,但是现在老板叫我在这里等一下。
这时旁边有个公安问:你老板做什么生意的?
我说:做进出口和一些工程。
旁边的公安指了指身后的酒店,又问:你老板在里面吃饭啊?
我说:是的。和一些政府的人在里面吃饭。
难得有护身符护体,不时不时拿出来亮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岗亭里面的公安朝我挥了挥驾照,说:把罚款交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一脸苦相,说:不行啊,我老板叫我在这里等他,他会骂我的。
气氛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说:我回车里拿个烟。
岗亭里面的公安挥挥手示意我随意。
我回车上把烟拿下来,向周围的公安都发一根,
一边发,一边说:帮老板做事情苦啊,老板一不高兴就要骂,超苦的。
那些交通公安听我说了几次老板和政府的人在酒店里面吃饭,估计都预计到我这单生意做不成了,
平时要罚我钱的时候,我递烟都没公安接的,现在个个都接了烟。
其中一个公安问:你老板叫你在这里等什么?
认识飘哥几年了,对飘哥的说话有信心。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老板这样说,我只能听他的,他应该很快会出来的。
话音未落,我就看到飘哥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一个年轻的越南人。
我怕露馅,赶快迎上去,用广东话跟飘哥说:我跟那些公安说你是我的老板,你注意不要穿煲喔。
飘哥笑了,指了指旁边的年轻越南人说:给他处理就行了。
我一看那个越南人年轻的样子就感觉他应该不是处理事情的“正主”,可能是“正主”的司机什么的。
我朝他点头示意,说:劳烦你了。
年轻人朝我摆摆手,说:没什么。
我和飘哥在岗亭前停下脚步,那个年轻人直接跨进岗亭里面。
飘哥跟我说:你那个钱我看看晚上没喝醉的话,回去就转给你,要是喝醉了就明天转给你。
飘哥又加问一句:要不要拿现金给你?
我说:转账现金都可以,你方便就行了,不要搞到要去存或者取现金。
飘哥说:那就转账吧,现金的话,我还要去银行取才行。
我说:行。
这时候我看到岗亭里面,那个年轻人掏出个什么证件给岗亭里面的公安看,
那个公安很认真看了一下,掏出手机,有点请示的神情问了一下才开始打电话。
我问飘哥:那个人那么年轻,是个官?
飘哥说:不是。他是xx部长的司机。我跟他们说我有朋友在这里被拦下了,那个部长就叫他出来处理了。
我说:喔,看他那么年轻,我还以为越南的官员年轻化这么厉害了。
飘哥笑了说:怎么可能。
又跟飘哥瞎扯了两句,
岗亭里面的公安打完电话,把我的驾照递给那个部长司机,
司机指着酒店说了句什么话,拿了我的驾照出来。
我接过我的驾照说:谢谢朋友。
司机摆摆手,不说话。
飘哥说:好了,你有事先去忙吧,我还要进去继续。
我很低调的从那些交通公安的“注目礼”中上车打火,
刚好遇到红灯还不能通过那个路口,
那群公安就在旁边继续维持交通秩序,
一片摩托车海洋中,我这个违规的小车显得很“鹤立鸡群”。
那个红灯的时间真漫长,
我觉得有点尴尬,又有点紧张,
居然忘记打转向灯就在绿灯第一时间开了出去,
开出几米才发现没打转向灯。
瞄了一眼后视镜,有个交警明显发现了,但没啥动作,
要是平时的话,早就拦下来了。
我假装没事,补打转向灯,走了。
过了几分钟,飘哥打电话过来说:那几个公安过来赔礼道歉了。
我有点惊讶:他们故意去蹭脸熟的吧?为什么要赔礼道歉?
飘哥说:那几个公安刚才打电话去跟他们领导核实xx部长的信息,他们领导叫他们过来道歉的。
飘哥说的是广东话,也不怕有会中文的越南人听到。
(北部很少越南人会广东话的,南部会比较多)
我恍然大悟,说:那个部长的面子这么大?
飘哥说:他的面子不大,但他后面是xxx(越南四架马车的其中一架),那个面子才大。
我惊讶道:我靠,那你在越南开车都可以横冲直撞了喔。
飘哥笑说:怎么可能,那些交警又不认识我。
我想到那个司机去交涉的时候,那个岗亭里面的公安还要打电话去确认,
看来“报个名字就让对方知难而退”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以上就是我在越南几年时间以来,
第一次直面直接依靠越南官方身份帮我处理免除违章行为的整个过程了。
越南大多数道路的交通秩序还是依靠人力直接维持,基本上很难看到交通摄像头,
再加上当地的一些官僚作风,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只是我们为了自己和他人的人身安全,无论在哪里,还是要遵守当地交通法则。
这段时间忙晕了,
遇到一个很奇葩的事情,让我见识到了“极致贪小便宜的越南女人”是怎么样的,
先举个小小事例先:三个成年人和一个3岁小孩吃饭,煮满满一锅足够7、8个人吃的饭(不用她买的米),就为了拿那个剩饭去送给别人当人情。
这个故事我会尽快写出来的,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留意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