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喜欢那些分离已久的恋人团聚的故事。尽管分隔已久,历经艰辛,他们还是再次走到一起再续前缘。
有些化石的故事也是类似的。
今天的故事,讲的是一个恐龙头骨历经一个世纪的洗礼之后终于和它的身体团聚的故事,虽然可能没有爱情故事那么浪漫,但是也让我十分感动。
1920年,古生物学家乔治·F·斯腾尔伯格(George F. Sternberg)在一块现在属于艾伯塔省立恐龙公园的地方寻找恐龙的踪迹时,发现了一个有圆形冠饰的鸭嘴龙的头骨。后来,他的同事查尔斯·吉摩尔(Charles Gilmore)根据这块化石把这种恐龙命名为凹陷冠龙(Corythosaurusexcavatus)。
↑位于艾伯塔省恐龙公园的一处劣地。(Brian Switek)
但是那里除了头骨以外,还有更多关于那恐龙的信息吗?斯腾尔伯格并没有做太多的记载——这可以说是现代古生物学家最恼人的一点了,所以我们无从知晓,到底那里只有那块头骨,还是说有其他东西被落下了。
现在,古生物学家卡特里娜·布兰波(Katherine Bramble)和她的团队认为他们找到了答案。
这头古怪的无头恐龙在1992年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那年,人们在一个叫第50号骨床的遗址进行勘探时发现了一只鸭嘴龙的前部骨骼残骸,其中还包括下颚骨。这些化石之前就被发掘过,后来又被置之不理。残骸中的齿骨被收集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想对骨架进行深究,它被放置在原地供游客游览。
然而,一些小小的侵蚀却使故事发生转折。2011年,布兰波和她的同事写道,一些石膏碎片和1920年以来的新闻剪报在骨床被人发现。这可以证明斯腾尔伯格到过那里。
虽然斯腾尔伯格没怎么留下文字记录,但是这些历史记录显示,他是当时在那儿工作的唯一一个研究者,而他1920年在鸭嘴龙研究方面做出的唯一一个伟大发现就是那块后来成为凹陷冠龙的头骨。把这些线索串在一起之后,阿尔伯塔大学的一支队伍就把剩下的鸭嘴龙骨骼收集起来,希望可以拼出鸭嘴龙正模标本的余下部分。
在斯腾尔伯格的年代,搜寻头部还是很常见的。特别是鸭嘴龙和长角的恐龙,它们的骨架相对类似,头骨却各不相同,所以找到头骨比找到整副骨架来得更为重要。(在对新的鸭嘴龙和有角恐龙所做的现代描述中,即便头骨和颅后骨骼都有收集,重点也往往放在头骨上,而其余部位的骨骼则常常只被视为是解剖学后续)。
不过,虽然考古学界的小道消息都喜欢把这冠龙头骨和2012年挖掘出来的骨骼联系在一起,但是古生物学家怎么能确定实情是不是这样呢?这就是布兰波和她的同事在研究的东西。
↑凹陷冠龙的头骨(布兰波等,2017)
有了头骨、1992年收集的齿骨,以及2012年挖掘出来的骨骼,布兰波和她的合著者通过研究其他鸭嘴龙骨骼的比例,来看这些骨骼的比例是否在适当的范围内,以判断它们可不可能属于同一个体。支持这些骨骼之间有所关联的一个细节是,所有这些骨骼应该都是来自身体右侧。而齿骨,无论是从解剖还是统计上来看都跟头颅很匹配。但麻烦的是其余的骨骼。比如,股骨的测量结果似乎比跟头骨匹配的尺寸略大了些,虽然还是在鸭嘴龙骨骼的范围之内。
↑右后腿部的骨骼化石(布兰波等,2017)
总之,就像布兰波和她的合著作者所写的那样,“齿骨和头骨以外的骨骼与UALVP 13头骨同属一个个体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这种联系还没到两块骨头严丝合缝的地步,但要是第50号骨床中的骨骼能够与那“无主”的冠龙头骨匹配,倒还是一件好事。如果是真的话,那这就给古生物学家提供一个更详细的样本,去决定凹陷冠龙到底是一个独立的物种,还是像大多数专家所认同的那样,只是另一种冠龙属物种的同义词。
不过,即使这个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这个新的研究依然给了我们希望:那些被“猎头”的恐龙也有可能在此与躯体团聚。生物学带到一起的东西,古生物学家也分不开。
Reference:
Bramble, K., Currie, P., Tanke, D., Torices, A. 2017. Reuniting the “head hunted” Corythosaurus excavatus (Dinosauria: Hadrosauridae) holotype skull with its dentary and postcranium. Cretaceous Research. doi: 10.1016/j.cretres.2017.04.006
原文链接:
https://blogs.scientificamerican.com/laelaps/the-case-of-the-headless-corythosaur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