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杨柳清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清明节是一个祭奠和缅怀先人的节日,我们在此编发此文,缅怀在酒钢建设中做出过重大贡献,付出过沉重代价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02部队官兵等老前辈们。是他们,通过艰苦奋斗,克服了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付出了青春,甚至宝贵的生命才为今天酒钢的辉煌和嘉峪关市的繁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第一纵队(军)第2支队(师),代号建字02部队。于1966年10月15日在嘉峪关城楼附近的戈壁滩上宣告成立。02部队是中共中央、国务院为了加快酒钢建设速度,将正在参加酒钢建设的冶金部第九建设公司整编,工改兵成立的部队。
中央根据国际国内的形势,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加快三线建设和经济建设,1966年初计划将300万基本建设施工队伍改编为基本建设工程兵。同年下半年工改兵试点整编5个师36个团91800人。这个特殊的兵种至1980年底发展到九个军级指挥部,32个师,5个技术学校(师级),154个团,482000余人。基建工程兵1983年百万大裁军中集体转业为国营建筑施工企业。
冶金部第九建设公司改编为02部队时,中央军委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选调308名干部,担任师团营连的一把手,负责军事和政治工作。企业领导干部大多数担任副职,负责施工生产。
同时还从四川省乐山地区、宜宾地区征集9600多名义务兵补充到工改兵的部队中。1966年10月15日在嘉峪关城楼附近的戈壁滩上召开20000多人的大会,兰州军区副司令员徐国珍给02部队(师)和所属8个大队(团)授军旗。
中国人民解放军中一支特殊的部队就此正式成立了。
第九冶金建设公司所属单位整编为02部队8个大队(团)、4个直属区队(营)。九冶井巷工程公司整编为11大队,代号011部队,负责矿山掘进工程。九冶第三工程公司整编为12大队,代号建字012部队,负责金属制作和现场安装。九冶第四工程公司(原北京二建)整编为13、14大队,代号建字013、建字014部队。13大队主要承担高炉、焦炉系统的土建工程,14大队主要承担选矿、烧结系统的土建工程。九冶第一工程公司整编为15大队,代号建字015部队,主要负责机修区,生活区,厂区和矿山区域铁路场站的建设。
九冶第二工程公司整编为16大队,代号建字016部队,承担西沟石灰石矿和镜铁山矿洞外土建工程。九冶机电安装工程公司整编为17大队,代号建字017部队,担负西沟石灰石矿和镜铁山铁矿、酒钢厂区各系统的机电安装工程。九冶机械化公司整编为18大队,代号建字018部队,主要负责土石方工程和运输任务。原砼预制厂整编为预制区队(营),负责砼构件的加工服务。原机修厂,整编为机修区队(营),主要负责设备修配和部分非标准部件加工。原木材加工厂整编为木材加工区队(营),主要负责酒钢建设所需要的木材加工。原设备仓库整编为营级单位设备仓库。02部队成立初期有19485名官兵和随军干部及职工(另有几千名民工配合部队施工),经过1969年、1970年、1971年三次补充义务兵,02部队人数最多时达到36975人。
当时的嘉峪关,与其说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说还是一个大工地。除了五一俱乐部等几幢像样的楼房外,大部分街道还是干打垒的矮房子。2支队的组成人员大部分是由过去的工人改兵和农村刚入伍的新兵,但所有人都以标准的军人来要求自己。他们经整训后,都自觉遵守部队严明的组织纪律,统一服从部队的安排,有6个大队住在“天上不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刮石头跑”的大戈壁上,11大队和16大队更是住在高寒缺氧,海拔三四千米的祁连山上。12、15、17、18大队部分营连也住祁连山上。
在那个火红的年代里,战士们每个人都没有私心杂念,心里装着的只有党和政府交给他们的祖国大建设的光荣任务。为了建设酒钢,他们无怨无悔地出力流汗,甚至不惜流血牺牲。
新入伍的9600名四川战士,在家是以大米为主食的,到了嘉峪关每人早上一个馒头一碗玉米粥和一点咸菜,中午、晚上每人两个馒头一碗菜,每个星期天才能吃上一顿大米饭。也只有生病了才能喝上一碗大米粥。很多战士因气候和生活不适应而病倒。有人戏谑地说四川新兵们:“三天不吃大米饭,就腰痛。”
为了完成任务,战士们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困难。冬天,大西北的气温零下20多度,戈壁滩上冻了厚厚的一层冰,战士们要刨开冻土层继续施工。冻实了的戈壁滩,像一整块坚硬的生铁,镐头挖下去地上只挖个白点。战士们想方设法,用大锤和钢钎一点一点地撬开冰层,克服重重困难保证施工进度。
戈壁滩上时常会刮大风,狂风一起,黄沙漫天,给施工造成极大难度。有一天,15大队奉命维修嘉峪关飞机场,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连机场停机坪上的飞机也被吹得乱跑乱撞。战士们见状,赶紧找来绳子,生怕它飞了一样,用绳子拴着它的翅膀,把飞机牢牢地固定住。
酒钢工地上的高炉、塔架,负责安装焊接的基建工程兵战士们,在施工时总是用一根结实的绳子扎在腰间,焊接钢管时,就把自己倒吊在铁塔上。飞溅的焊花烧着了衣裳,他们用手掐灭后仍继续焊接。一个任务完成,战士们经常被焊花烧得大伤摞小伤。
在镜铁山矿区,刚放完一茬炮,大家正在紧张地排石渣,突然有人大喊:“不好,滑车了!”只见3辆装满碎石的渣车猛烈地撞击到前排的渣车上,将战士吴泽祥撞飞,向700多米深的渣沟滚去。眼看着战友的生命危在旦夕,在一旁的班长孟志敬一个箭步冲过去,试图拉住吴泽祥,但没有拉住,两人随之滚下了300多米,才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他爬起来,强忍着全身的剧烈的疼痛,搀扶起倒在地上的吴泽祥,慢慢地走下了400多米的险坡。事后有人分析,当时在吴泽祥撞飞的那一刹那,若不是孟志敬伸手拉一把减缓了冲力,吴祥泽将被重重地抛落在斜坡的石头上造成重伤,甚至死亡。舍己救人的英雄孟志敬荣立一等功,基建工程兵整编办号召基建工程兵全体指战员向他学习。
战士们喊出了“革命加拼命,要铁不要命”的口号,发起了保证酒钢1970年“十一”出铁的大会战。为了加快出铁速度,支队分成矿山、厂区和后勤保障三大战区。主要领导挂帅,协同作战。经过支队全体指战员的共同努力,不断攻坚克难,三个战区都取得了全面的胜利,确保了“六一”出矿、“七一”矿石下山、焦炉烘炉、热电厂提前发电、“八一”通水,“九二”出焦……经过了几次艰苦的建设大会战,终于在1970年的9月30日,酒钢1号高炉炼出了第一炉铁水。
据统计,基建工程兵第2支队(建字02部队)自在嘉峪关成立到1974年大部队调出,在建设酒钢期间先后完成了酒钢的主体工程和生活设施,辅助原料生产基地等其他辅助工程的施工建设任务。完成了桦树沟铁矿、黑沟铁矿、西沟石灰石矿、选矿车间、烧结车间、炼铁车间、焦化车间、热电站、石灰石焙烧及炉衬、贮运车间、水源工程、动力工程、修理设施、运输工程(主要包括铁路和公路)、仓库工程、灰砖厂工程及其他配套工程(主要包括居民点、生活设施、施工基础设施等)。截止“十一”出铁,02部队完成设备安装总重量为48058吨。总指挥部曾有几名工程师做过详细的计算,土石方完成实际总量相当于绕地球一圈半。
从1966年基建工程兵第2支队(代号建字02部队)在嘉峪关成立,到1974年奉命陆续从嘉峪关撤出。1975年6月,11大队在镜铁山的其他连队随同团机关转移到河北武安西石门铁矿执行建矿任务,唯独留下11连执行收尾任务。在气候寒冷、条件艰苦、任务繁重的情况下,连队干部战士依然保持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革命精神,在连队党支部的领导下,坚持正常的生活秩序、工作秩序、施工秩序,早起晚归、顶风冒雪、斗顽石、战塌方,带病坚持工作,轻伤不下火线,主动加班加点……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大打矿山攻坚仗,月月超额完成生产任务,荣立集体三等功,并被基建工程兵总部评为“学大庆先进单位”。
战斗在镜铁山铁矿的战士,从跨入军营那天起,便以大山为伍,以矿山为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与矿山打交道,穿一身工作服,出入于巷道深井,打眼放炮,推车出渣,脸上灰不溜秋,工作服溅满泥浆。涌现出了许多先进人物,特别是王立波,安心服役,积极工作,成绩显著,并处处以雷锋为榜样,屡做好事的优秀战士,被基建工程兵总部树为“优秀共青团员”。
矿山爆破的炸药,因为山高车子无法运,02部队的官兵就用肩膀把一箱箱的炸药扛到施工点。
这个连队远离大部队,远离领导,名为收尾却一收收了8年,一直坚持到1983年9月才调出镜铁山矿区与大部队汇合。
为了建设酒钢,几万名干部战士献出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更有100多名年轻的基建工程兵干部战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在“十一”出铁大会战中,13大队2区队组织的抢砌焦炉炉头砖的小会战,以7中队为主体的参战指战员,冒着焦炉烘炉达600℃左右的高温熏烤进行施工,许多战士的头发都被烤焦了,脚上烫起了水泡,依然坚持工作。在这次会战中,有一位战士在施工时被熏烤得受不了了,眼一黑失足掉到了炉下,当场牺牲了。
11大队是井巷作业大队,终年生活在高寒缺氧的镜铁山。冬天,室外温度零下二三十度,可是他们一进入狭窄的井巷工作一天下来,就浑身被汗湿透。从井巷里钻出来,汗湿的衣服立刻被冻成了硬邦邦的“铁甲”。更可怕的是,他们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
地下百米贯井,战士们每一次进入井下作业都是乘坐类似于现代电梯似的铁笼子。有一次,装满战士的铁笼滑到中间时,起吊的钢丝突然崩断,11名战友当时就从百米高空“哐”地砸落下去,11名年轻的基建工程兵战士当场牺牲。在基建工程兵建设酒钢的过程中,有100多名年轻的战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1970年3月25日牺牲6人,具体是:
许溯长、杨兴福、刘福寿、尚春明、王德元、吕德贵
1972年3月30日牺牲11人,具体是:
段万信、恴新虎、李春宏、王存奎、刘志祥、王世明、许兴奎、 文学科、韩俊林、宋作洲、韩文伟
还有更多的为了建设酒钢而献出生命的烈士,在此不一一列举。
大诗人臧克家在他的诗《有的人》中写道: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
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
等着地下的火烧。
基建工程兵已经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中消失了34年,原基建工程兵2支队(02部队)也已经从嘉峪关人民的记忆中渐次淡远。但是,他们却留下了一种精神——一种不畏艰险、百折不挠的艰苦奋斗精神。
万里长城可以作证,曾经的02部队,那几万名英雄的基建工程兵官兵,为建设酒钢,为建设这座钢城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特别能战斗,他们特别能吃苦,他们特别能奉献。他们用汗水,用鲜血,用生命,在广袤的戈壁滩上铸起了一座不朽的丰碑!
02部队第一任主要领导一览表
02部队【2支队(师)】
支队:第2支队
支队长:梁生玉
副支队长(兼后勤部部长):孙意
副支队长:李英奎
政委:孙志杰
副政委:宋玉文
参谋长:胡志鸿
政治处主任:张晓村
11大队
大队长:杨栓来
副大队长:苗宪曾
政委:张志春
副政委:赵华
参谋长:席云鹏
政治处主任:曹景云
后勤处处长:李长太
12大队
大队长:李炳兰
副大队长:沈翠久
副政委:张凤德
参谋长:张宪庭
政治处主任:张善奎
后勤处处长:陈谨瑜
13大队
大队长:张永海
政委:邢玉昆
参谋长:王正道
政治处主任:周寿仁
后勤处处长:刘树森
14大队
大队长:韩文博
副大队长:张耀贤
政委:谷俊章
参谋长:张西亚
政治处主任:穆兴业
后勤处处长:陈玉山
15大队
大队长:吴有田
副大队长:杜树永
政委:崔凤鳌
参谋长:朱润山
政治处主任:徐星
后勤处处长:肖发满
16大队
大队长:王营才
副大队长:张文明
副大队长:王荣生
政委:毕德臣
参谋长:翟增文
政治处主任:王汉璞
后勤处处长:孙广
17大队
大队长:代长胜
政委:龚茂赏
参谋长:谭新民
政治处主任:苏立勖
后勤处处长:赵振国
18大队
大队长:邢振亭
政委:周志宽
参谋长:户敬堂
政治处主任:赵连城
后勤处处长:陈玉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