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见习记者 唐婧 北京报道
暂停开仓、只让平仓、解除代理关系，商业银行收紧个人贵金属业务步步加码。
近日，中国建设银行发布公告，自北京时间2022年6月17日(周五)15:30起，暂停代理上海黄金交易所个人贵金属交易业务延期合约品种新开仓交易，平仓交易不受影响；现货合约品种暂停买入交易，卖出交易不受影响。
5月5日，华夏银行也发布了类似的公告，2022年5月12日收盘后，华夏银行全渠道（含柜台、网银、手机银行、客户端等）暂停代理个人客户上海黄金交易所贵金属现货延期开仓和现货实盘买入交易，现货延期平仓、现货实盘卖出交易不受影响。
华夏银行还表示，自2022年6月1日起，华夏银行将逐步与符合一定条件（考虑因素包括但不限于现货延期和现货实盘持仓余额为零、近3个月未进行任何交易等）的代理个人贵金属交易客户解除代理关系。解约后交易保证金账户余额将退至客户关联的华夏借记卡账户。后续不再就解除代理关系进行公告。
4月28日，中国工商银行发布公告，在交易权限方面，自2022年5月起，针对每月最后一个交易日日终清算时无贵金属延期交收合约持仓的个人客户，工行将在下月初关闭或限制其贵金属延期交收业务交易功能。客户交易功能关闭的，将不能在工行进行贵金属延期交收合约的开平仓交易，但上述客户如在工行关闭交易权限实施时点仍有持仓的，仅可进行平仓交易。
工行还表示，该行后续还将根据贵金属市场风险情况，进一步限制代理个人贵金属延期交收业务，包括下调个人客户的贵金属延期交收合约持仓限额、提高风险测评等级、停止开仓、代为平仓等。
据了解，银行代理上海黄金交易所个人贵金属业务主要包括现货实盘合约和现货延期交收业务，后者属于类期货业务，存在杠杆，伴随着保证金制度和做空机制。2020年“原油宝”事件后，银行对于向个人投资者提供带有杠杆属性的产品，在监管边界和投资者适当性等问题上存在争议。
此前有业内人士指出，商业银行逐步退出代理上金所个人贵金属业务应该是监管部门要求作出的整体举措。整体清退思路基本为：暂停新增客户——提高交易门槛和风险测评标准——暂停新开仓——关闭符合条件的无持仓客户账户——压缩客户体量、交易量——少量存量客户——完全暂停此业务。
据记者梳理，5家国有大型商业银行和12家股份制商业银行全部发布了收紧个人贵金属业务的公告，具体措施包括限制新开户、调整风险等级、提高保证金、暂停开仓和解除代理关系等。
对银行影响不大
多位行业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证实，商业银行逐步清退代理上金所个人贵金属业务是对监管要求的具体落实。当前银行针对个人的黄金业务中，实物黄金仍是主流，而带杠杆的黄金衍生品业务将逐渐消失。
2021年12月3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消息，中国人民银行会同银保监会、证监会、外汇局共同发布了《关于促进衍生品业务规范发展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意见》）。
《意见》明确，各参与主体在特定交易场所交易具有未来交割实物特征的延期交收合约，以及金融机构发行的不涉及标的物实际交割的记账式贵金属、大宗商品、外汇类等账户类产品参照本意见管理。
《意见》特别强调了对个人客户的保护。金融机构应当坚持主要面向非个人投资者开展衍生品业务的原则，严格实施合格投资者标准审查。银行保险机构不得通过柜台与个人客户直接开展衍生品交易，不得为企业提供以非套期保值为目的的交易服务。其他金融机构确需为个人客户提供衍生品交易服务的，应当对个人客户制定更为审慎的参与要求。
一位资深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近几年银行代理上金所个人贵金属业务出现了一些客户投诉，引起了监管部门的关注。自疫情以来，市场价格波动较大，监管部门基于风险管理和银行资产管理要求，要求各大银行有序退出。这一举动对银行其实影响不大，因为贵金属业务在银行业务中本来占比就比较小，只是基于同业间同质化竞争需要，提供给客户的一项服务。但是对那些以手续费收入为主要利润来源的机构却是重磅打击，经纪业务严重下滑对他们的收入影响非常大。
上述业内人士还指出，这一举动还会带来市场交易量和流动性的下降，对从事套利和程序化交易的交易客户影响也比较大，此外个人投资者对相关培训、资讯服务的需求下降了，也会影响从事相关业务的企业。
中国黄金协会数据显示，2021年上海黄金交易所全部黄金品种累计成交量双边3.48万吨（单边1.74万吨），同比下降40.62%，成交额双边13.08万亿元（单边6.54万亿元），同比下降41.99%。
事实上，银行代理上金所个人贵金属业务一直是金融纠纷的高发领域。近年来，浦发银行、平安银行等多家银行业机构相继陷入第三方合作平台诱导投资者频繁交易赚取高额手续费的纠纷当中，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手续费这块“肥肉”。上海黄金交易所官方交易APP易金通客服回复称，手续费由代理机构收取，一般而言，手续费为交易额的万分之八，双向收取，即开仓和平仓都会收取一次交易额万分之八的手续费。以上金所的主打产品的AU（T+D）为例，1 千克的标准金锭按当前400元/g左右的金价计算，一手执行开仓和平仓两次操作生成的手续费就高达600元。
另一位业内人士指出，过去部分银行在开展代理上金所个人贵金属业务时，吸纳了一些互联网机构从事三方合作，导致了营销过程中的一些偏差行为，对部分投资者造成了误导，在交易过程中产生了风险。银行在应对监管要求时，首先就停止了与第三方的合作。监管部门认为银行不适合开展此类业务，可能会影响金融系统稳定，也是为了避免“原油宝”类似事件再度发生。
实物黄金受追捧
业内人士指出，低风险的实物黄金或是无杠杆的黄金投资标的对投资者而言是更稳健的选择。
周三，记者走访了北京菜百首饰总店。尽管是工作日，投资金条和贵金属纪念币的柜台前仍有不少顾客咨询。菜百的工作人员向记者着重介绍了熊猫金币。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熊猫金币的投资价值比投资金条更大，一方面熊猫金币的回购不会像金条一样折价回收，而是按照当日央行公布的熊猫基础金价回购，而且免收回购手续费；另一方面，熊猫金币投资价值和收藏价值兼具，不仅会跟随金价水涨船高，还会有收藏价值的向上浮动空间。熊猫金币从1982年至2022年已经发行了40年，发行和回收体系非常成熟，投资者可以放心购买。
北京黄金经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张文斌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熊猫金币是黄金实物投资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首先从发行机构上看，它是人行发行的法定货币，代表着国家信用，因此成色、重量都是有保证的。其他黄金制品属于商业信用，不能同日而语。
其二，熊猫金币是我国实物黄金产品中唯一免征增值税的品种，不仅支持回购，而且是平价回购，2013年版（含) 之后的熊猫金币参照“基础金价”回购，对于部分品种还执行溢价回购的政策。
另外，熊猫金币的图案设计每年更换，还有一些年份获得过国际大奖，这也是其他黄金实物投资品不具备的优势，是投资性和艺术性兼具的。
张文斌介绍，央行每年发行的熊猫金币数量是固定的，因此熊猫金币会有金价以外的增值空间。另外，在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年份发行的熊猫金币优势会更加凸显。他提醒，中国人民银行是熊猫金币的唯一的发行机构，投资者要通过金币特许经销商等正规渠道进行购买，切记不要图便宜诉诸于非正规渠道。
张文斌表示，尽管账户金和银行代理上金所个人贵金属业务有序退出，中国投资者仍然有许多稳妥的黄金投资渠道。投资者可以选择从银行、有信用资质的黄金企业处购买实物金条，也可以可从金币特许经销商处购买熊猫金币或其他贵金属纪念币。银行的黄金积存也是一种投资黄金的形式，既可以分散价格波动风险，还可以提取实物，或者直接赎回成现金，有个别银行还可以充当质押资产，进行短期贷款。另外黄金ETF也是一种风险较低的黄金投资品。有一定风险承受能力和投资经验的投资者，可以考虑参与黄金期货交易。
张文斌提醒，投资者进行黄金投资一定要选择合法的渠道和国家批准的交易所，千万不要从事地下炒金活动，以免给自身财产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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