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法考,缘于偶然,2019年中秋节的一次朋友聚会,席间,一位朋友的朋友年届40刚从某检察院辞职出来做律师。“人逾四十不自由,人到中年万事休!”当时感觉40刚过的老了,想着找个轻闲的岗位养老。听说这位朋友40从头再来,顿感惊讶和钦佩。
酒醒后反思自己,我也才40刚过,与其在在舒适区等着老去,何不挑战一下自己。
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到图书城买来了法律法规汇编,晚上在家学习。学了一个星期,望着3000多页小五字号字的法规汇编,感觉这遥遥无期。想起一位老乡以前在朋友圈秀过他老婆刚过了法考,立即联系老乡的爱人朱律师,朱律师很热情地告诉我,法考看四大本效率不行,要跟着瑞达等机构听课、刷题,向她借来她以前过法考考的书,跟着瑞达名师就学起来了。
同时,还请教省高院李法官等朋友,怎么学习,怎么备考?当时计划是花3年时间通过,李法官说:“咬紧牙关一次过,否则越学越累、越考越疲,2次3次都过不了。”
又重新制订计划,从2019年国庆到2020年9月考,还有10个月,将8大课程,按看3遍书、刷3遍题的计划,每个月细化到每一周要完成的任务,制订了详细的学习计划表。那时孩子正是初三,每天晚上检查完他的作业,已经是11点,等他睡了,我再开始,每天都学到晚上1点半才睡觉,第二天早上6点做早餐时再看一会。上班路上听课,中午休息还要看听一节课才小眯一会。每当学累了,就想起了凤科大帝说的“过了法考,就能实现猪肉自由了。”当时正是猪肉价格疯狂的时候,两根排骨100多。就这样坚持了1年,没想到就把客观题、主观题都过了。
法考通过后,立即申请了公职律师,律师证领回来后,就把它扔到了抽屉里,只有年审时才找出来,送到司法部门就盖个章。算算年龄,要走出舒适圈去外当律师,是咬紧牙着也无法做出来的决定,老婆说的:“还是老老实实上班才是正事。”
用法言法语讲,我学法是“行为无价值”,过了是“结果无价值”!
现在回想起来,法考虽然没有帮助我实现“猪肉自由”(猪肉虽然降幅不小,收入降幅更大),但是法考,让我结识了更多优秀的人。
首先是法考机构的老师。
书多是借的,课都是蹭的。虽然法考考新不考旧,但是用旧书一个最大的好处是,把新的知识点写到旧书上,相当于我把老师的旧书改写了一遍,记得更牢。
法考机构我主要选的是瑞达的课,没有花钱,在瑞达官网上的免费课,感谢互联网时代,也要感谢前几天经济发热各位投资人的无脑烧钱。
刑法跟的是凤科大帝——刘凤科老师,他的课讲得详细,一口川味普通话,吸引力一般。但是他的学历起点和我相似,初中考了师范,在乡下当老师,通过自考获得大学专科、本科文凭,然后他通过研究生考试读了清华的博士。要知道我们当时进了师范后,整天练的是“听说读写、吹拉弹唱”等24项基本功,英语课不开了,数理化及格就行,这种文化功底能考上清华的博士,绝对的牛人。我师范也有一位同学考上了中科院的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中科院工作,印象中师范三年他一直专心致志学习,我都没和他说过3次话,现在是我仰望的对象。
刑法还听过柏浪涛老师不少课,他从德国留学回来,对犯罪构成要件崇尚“两阶层”分析,对刑法分则的理解非常透彻,用公式法来区分盗窃与侵占、抢夺与抢劫、敲诈勒索与绑架,印象深刻。
民法主要听的是钟秀勇老师的课,老钟知识渊博,上课旁征博引,金句迭出,课特别长,一堂课经常是100多钟,他的民法课总共120堂,书写得细,课也讲得细,民法书读第一遍和听第一遍网课没懂,第二遍光民法我就花了一个月。民法是用时最多的课,在客观题考得昏天昏地,不知道考得啥,不知道做对了没。但到了主观题,前期的积累就发挥了作用。那年主观题考是债权转让、融资租赁,结合商经考的,考完主观题我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过了。
民法在第三轮复习阶段嫌老钟讲得太慢,跟着孟献贵的课听了一阵子,精练。他每次总讲的“成功的路并不难走,因为坚持的人不多。”
最坑的是行政法,全程跟了瑞达徐金桂老师的课,太长了,在客观题阶段用时不少,但是作用好象不明显,考得很偏,纯靠记忆。当时主观题热门考题是行政协议,也作了准备。但是主观题阶段我直接放弃了,选了更难却更有把握的商经法。学法时,有人说过,有的律师打了一辈子官司 ,没有打过一个民告官的官司,所以主观题阶段对行政法留心不够。行政法虽然枯燥,讲行政法的老师倒也有趣。主观题跟着听了李J老师的课,他曾是985名校的老师,书的序言写得特别好,最有趣的是,他说把挣来的钱都买了股票特别是港股。 去年他在微博里说,再讲一年就退休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去实现自己的人生愿望。但现在股灾一场比一场来得早,一场比一场杀得狠。今年股票特别是港股持续大跌,香港股市连续跌了20多个月,股指腰斩,连企鹅都从700多跌到200元,比2008年还惨,他前几天在微博里说,明年后来还要讲课,真是“生行不入”呀!
其次是那些过了法考的朋友们。
老家崇文重教,通过高考、考研、考公出去了不少人。也出不少从基层起步过法考、并在法律的道路上走得很远的牛人。
最有名的是师范的师兄邹XC,不安心在乡下当老师,过了法考后到北京闯荡,奇迹般地遇上了国美的黄老板,成了多家上市公司总裁。他的开挂人生激励了不少师范校友战法考。我曾经工作过的乡村小学的同事,目前至少有3位在赣州和老家做律师。就是现在省会城市的律所,也有几家大所的高伙或是创始人是老乡,公务员和政法队伍的就更多了。
从决心过法考开始,和老乡朋友的学习交流又多了一个渠道。有的朋友在大院工作,天天996,备战2年也过了法考;有的朋友简直是考神,一路考教师、考公务员、公考领导干部、遴选公务员;有的朋友不仅自己能考,爱人也能考;有的朋友悟性极强,执业几年,竟在省城将律所开得风生水起.....向他们学习法律知识和执业经验,成了一大乐事。
再次是从书上和网上神交了不少律界名人大伽。
对一个国家而言,经济的的输出比输入难;对一个民族而言,文化的输出比输入难;对一个个体而言,品格的输出比输入难。
律界牛人多,律师大多能说会写,很多人笔耕不辍。江西著名的汤律师80多岁还经常在公众号上发表文章,有的律师办案到哪、游到哪、写那哪,每天都更新公众号。有的还在公众号写诗、写小说、写史论。我也曾经试着办过公众号,但是坚持太难,不要说每天更新,就是每周更新都很难。从他们身上,学习到的不仅是执业的艰辛与乐趣,更是一种向上的状态。
我们日常的学习是一个输入,而写文章是一个“输出”的过程,通过写文章,既是一种包装和营销自己的手段,更是一种学习的手段。作为一个职业“码字工”,天天和各种材料打交道,每次写难度相对大的一点的材料,都要事前找很多材料恶补一番。既要政治正确,又要方向对路,还要措施可行,写好一篇材料不是易事。而看这些律界大咖写的理论文章、办案手记,对法治思维、逻辑分析能力的提升大有益处。
上海的贾明军律师说他出道时,每当熬不下去时,师傅总对他说:“坚持一下,过了这阵子就好了”。我当“码字”学徒时,一稿一稿通不过,领导也总对我说:“多磨几次就好了。”
很多时候,我们感觉无助无力的时候,就是师友的激励,让我们迈过了一个又一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