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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山(坎山到浙二医院怎么坐地铁)

2023-07-24 18:16:15 理财知识 阅读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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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根是农民,五十年前,我在原萧山县坎山公社新华大队知青插队,落户传根的生产队,

传根当年四十来岁,文盲,木讷,与世无争,贫困的年代里,他不会苛求生活与命运的眷顾。活得实在很苦很可怜,我由此而联想起萧山沙地人吃苦,勤劳,节俭、忍耐的生存态度,在贫困的生存环境中安身立命的平静与洒脱,至今记忆犹新。

古时,钱塘江上游泥沙冲刷裹挟而下,又因潮水引起的杭州湾改道向北拓展,龛山周围涨起一片海涂,萧山沙地人的祖先就从萧绍里畈迁徙到此开垦处女地,大多是穷人,从一无所有开始垦荒谋生。

坎山人民公社新华大队(现在是瓜沥镇孙家弄村)的田地在坎山下街的西侧,传根因为行动木讷迟缓和一身蛮力,生产队的人都叫他“木牛”传根,村里人看不起他,就是光屁股小孩,也直呼其名字。传根是个养子,娶妻后有一儿一女,当时约四十余岁,胡子拉碴要等剃光头才刮掉。

从端午开始到秋分,传根上身始终是赤膊的,晒得漆黑,油光发亮,那是为了节省衣衫。他与其他人不一样在于他有一条可怕的“象腿”,现在我知道传根患的是慢性脉管炎,当地俗称“烂脚疯”,有的地方叫“流火”。他一年四季拖着一条水桶般粗的小腿。那条腿整年流着黄脓水,腐烂处触目惊心,看了令人又恶心又恐怖。传根贫穷,无钱医治,只能拖着一条烂腿天天在地里劳作,担着140斤多的重的粪桶担一瘸一瘸地走,汗如雨下地挣工分。

最叫人心悸的是在夏天炎日酷暑“双抢”(抢种抢收)季节,传根因行动缓慢不会插秧,只好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担秧。在炎热摄氏40度的高温下,在倒了粪水腐臭的田水中,“瘟牛”传根赤膊担着近200斤重的秧担,牛鸣似地嚎叫着号子,那条腐烂的“象腿”在滚烫的腐臭田水中,一脚深一脚浅地拔着,因为动作慢些,还不时招来人们的痛骂。当传根嚎着号子时,他那才6、7岁的儿子在荫凉地方玩耍,听到他父亲喊着号子,便也学着父亲喊起来,引得插秧的农民哄笑起来,有的说:传根接班人有哉!意思是说,传根的儿子将来长大了,也是挑秧的。

传根却少有痛苦的时候,心平气和,一分一厘地过日子,只是操心和盘算家里两分自留地的收益,跟着社员在地头说些“荤话”,他极计较生产队分给他的哪怕是一堆稻草和一捆麻杆(剥去络麻皮后用作烧火)多与少。麦收时节,生产队分麦秸,一堆堆分好,社员们抓阄,他抓到了一堆,不停地唠叨着:我的一堆顶小,我的一堆顶顶少。

有一天夏忙季节的傍晚,我从传根的草屋前经过,看到暮色昏暗中,传根笨拙的身体趴在草屋顶上修补草片,颤巍巍的,我看着很危险,便惊呼:传根——!你当心噢。传根在高处“哦”应了一声。我又问:你饭有没有吃过?传根一边用手理着草片,一边伤心地自言自语说着:唉,哪有啊!做人啊,被几个工分骗煞了,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没有淘剩啊——。

他要养活老婆和两个孩子,只能拼命出苦力。在萧山杭州湾围垦海涂造田会战中,传根拖着一条烂腿,与我们同样肩挑着铺盖和米,步行50多华里去参加围垦会战。掘河挑泥超强体力劳动,经常被突然袭来的风雨淋的浑身湿透,睡在地铺上,我经常听到传根晚上为那条烂腿痛醒的痛苦呻吟,第二天清晨,传根照样又和我们担着土箕去工地。

传根不抽烟更不用说喝酒了,极俭极省。那次围垦海涂,传根经不住诱惑,与几个人玩起了“车马炮”纸牌小赌,这头“木牛”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输掉了仅有2角3分钱。在五天时间中,他向村妇要了一撮粗盐,关在捡到的一只火柴盒内,咽一口饭,舔一下盐,这件事我没有掺半点儿假。

有一天我在坎山下街的咸鲞店门口,看到传根正拣起一条斤把重的咸肉在仔细端详,我说传根太阳西边出啊?你买肉吃?传根说他刚收购站回来,养的猪卖掉了。第二天的地头,就传说着传根卖猪前“精明”,为了压秤砣,先喂了猪一大锅的米糠煮番薯叶。然后又煮了一大锅喷香的白米粥,猪一看如此好的伙食,扑上去狂吃大嚼,猪槽“啪啪啪”吃得山响,后来被缚捆,可怜的猪撑得一路嚎叫,一路排泄,到了收购站,也排泄得差不多了。

传根这条烂腿早就该住院手术治疗。有10年以上的病史,在那么多年中,他没有一天不是从事强体力劳动,出的牛马力,过的是很苦的日子,长长的时间里,竟没有使他的烂腿病变,也没有消耗他对生活的期望与信心,苦难的日子,只要有一口吃食,只要有一口水喝,就能顽强地活下来。在我离开农村的前一年,传根终于凑够了开刀动手术的钱,下决心去公社卫生院治疗这条烂腿。医生给他挖去了腐烂的腿肉,抽去了长期发炎的静脉,住了几天医院,腿总算痊愈了,传根只休息了一周,就又下地干活挣工分。

2002年我赴杭州开会时,趁夜色,驱车回过插队的生产队,看望故旧。傍晚时候,我一家一家地拜访过去的房东和村民,在一幢楼里,我见到了已苍老的传根和他高大的儿子。我指着自己,问传根:传根,你还认不认得我?

传根眯着眼看我一会儿,点点头说:认得的,你是下放到我们这里的杭州小官人.我笑了:“传根,你的脚现在好吗?”

传根翘起脚,扬一扬,说:好的好的,蛮好。

在场的闻讯而来看我的村民都一齐笑了.

五十年过去了,传根恐已过世。现在的萧山早已天翻地覆,昔日沙地百姓早已过上了小康的日子,衣食无忧不用说,一座座精美的农村别墅和小洋楼,矗立在萧山的大地上,萧山国际航空港的飞机呼啸着在天空中飞过,垦区大江东已成了经济和高新技术开发区,一切昭示着萧山的富裕。传根那一代人过过的贫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当年萧山沙地农民居住的草屋


过去传根们住的草屋


当年萧山围垦海涂大会战


当年萧山围垦海涂大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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